晚来

WBID:mukiop98

【绎夏】走!带我回去压寨!VOL.1


主角:土匪头子夏X锦衣卫绎

背景:古风、应该不算OOC

食用告诫:勿上升真人

预告:中篇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安居乐业,不要打家劫舍,更不要随随便便抢人回家,因为你不知道你抢回家的是什么样的大灰狼,乖。null


 【1】

 

扬州城外的一座不高也不矮的青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了整片的山坡,林间时见各种小兽飞鸟,鸟鸣、虫鸣和山间小溪潺潺的流水声,一派春末夏初祥和宁静的景象。


如果忽略掉半山腰那几处不太和谐的破房子的话。

 

半山腰上用破木条围起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放着几个木架,横七竖八地插着一些木枪和砍刀。

 

入口的地方象征性搭了一个人高的木台,上面一面迎风招展的破旗,勉强能辨认出旗上绣的是个“云”字,但估计真爬上去,以这高度,除了树林什么也看不到。

 

空地后竖立着几栋破旧的老房子,泥糊石砌的墙有些摇摇欲倒的感觉、一眼看去就是补了又补的屋顶、个别木窗框上糊的纸都破了好大一个洞,剩下的窗纸像蝴蝶一般在风中瑟瑟发抖。

 

袁今夏吃饱喝足,坐在栎木门槛上,午后的阳光明亮柔和,照在她柔软的发丝和脸上身上,她环抱着跟她娇小个子并不相称的大砍刀,惬意地眯起了眼,头靠在刀柄上打起了盹。

 

“大当家!大当家!不好了!”一个刺耳的声音划破山间的宁静,把袁今夏从睡梦中惊醒,惊得她头差点磕上了刀背。

 

袁今夏原地一跃而起,却不当心跳的太高,在门框上撞了头,她蹲下身呲牙咧嘴地抱住头顶,对那个飞奔而来的高壮身影恨恨道:“谢霄,你小子最好有天大的事。”

 

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青年奔到她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大大大大当家,不好了,你抢来的那个书生,他又绝食了。”

 

袁今夏啧了一声,抬手就想给谢霄脑瓜子上来一下,只可惜两人身高差距太大,她只打到了谢霄的肩。

 

谢霄愣了愣,说:“谢谢大当家给我拍灰。”

 

袁今夏抬起一脚就揣在他腿上:“拍个头的灰,”拎起她的大砍刀,一个帅气的挥手,把刀背到了肩上,却险些划到了谢霄的脸。

 

袁今夏走出几步,回头见谢霄还在原地,不耐烦地大喊:“跟上啊,还等我用轿子抬你?”

 

谢霄心有余悸地跟上,还是自动保持离她六尺远,边走边劝道:“大当家,照我看,这书生挺麻烦的,身子弱,不能种地,杀他还嫌脏了手,留着一天到晚又在耳朵旁边念什么之乎者也,耳朵都起茧子了。不如还是放了吧。”

 

袁今夏横他一眼:“你懂啥,小爷第一次抢来的人,能这么说放就放了吗?咱们寨子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谢霄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还是大当家想的周到!”

 

两人大步走到了东南角的一处小厢房门口,房门掩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正端着一个托盘,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口,那托盘上放着一碗白饭、一盘姜丝炒羊肉、还有一碗紫菜蛋汤,显然动都没动,时间久了,已经一丝热气都不冒了。

 

袁今夏一看这饭菜,气就不打一处来,这竟然比她吃得还好,她是关照了伙房让好吃好喝伺候着,也没说要比她吃得好啊!更可气的是,那人还不领情。

 

她冲到那孩子面前,问:“小新,怎么说?”

 

小新回答:“大当家,陆先生他不肯吃饭,这都第二天了。早上倒是吃了碗白粥,中午晚上碰都不愿意碰。这不,又把我赶出来一个人呆在房里。”

 

袁今夏挽了挽袖子,嘿嘿一笑,“关在房里?给脸不要脸,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他以为一道破门就能拦住小爷?”退后几步,运足了力气,沉肩便向那门上撞去。

 

“哎哎哎,大当家!那门……”小新出声阻止,然而袁今夏已经如离膛的炮弹一般向门上撞去。

 

她肩膀一挨上门就知道不对,那门只是虚掩着,根本没锁,想收力已然来不及,只能回首扯了跟在身后的谢霄一把,谢霄没防备,根本吃不住这力气,被她扯得一起向前倒去。

 

(谢霄内心OS:我就知道我离大当家还不够远!)

 

两人撞进门里,谢霄后脚又在门槛上绊了一跤,结结实实在地上滚作一团,直滚了两圈,撞在房里的方桌桌腿上,才停下来。

 

“那门没锁……”小新这才把下半句说完,看着眼前的场景,耸耸肩膀,决定自动消音。

 

袁今夏趴在地上,揉揉自己刚在桌腿上磕得结结实实的额角,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定神半天才能看清。

 

她眼前是一双黑色男靴,靴子里套着两条笔笔直的小腿,这小腿……这小腿好长,她往上想看看这人小腿到底多长,却只能看到放下的淡青色外袍下摆遮断了自己窥视的目光。

 

一个低沉又好听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袁大当家,不过两日不见,何必行此大礼?”

 

嗯?小腿?嗯?外袍?嗯?这声音?

 

袁今夏像挨了雷劈一般,顾不上疼痛的额角,推开谢霄,狼狈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草草拍了拍摔皱的衣角,但她的衣服实在太旧,一拍之下空气中顿时扬起了一片飞尘。

 

不管那些扬尘,她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面前坐在椅子上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陆绎,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椅子上那人二十五六岁年纪,一副文士打扮,五官俊秀,头发用一根白玉簪挽得一丝不苟,左手执一柄纸扇,一身淡青色衣袍更显得他文质彬彬、气质出尘。

 

那人皱眉看了看飞扬的尘灰,抬手用扇子掩住口鼻,不愿意开口。

 

袁今夏却觉得他像是轻视自己,越想越气,拔刀就想砍去。

 

谢霄揉了揉大腿,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摔成了两瓣,一见这情景,赶紧上去拦她,说:“大当家息怒、大当家息怒,我看陆先生也就是想家了,我早劝过你,强扭的瓜不甜,留下他身上值钱的,让他下山去就是了嘛。”

 

袁今夏一弯嘴角,露出一个她练习多遍自认为狰狞的笑容,说:“强扭的瓜不甜?我管他瓜怎么想!我想吃瓜就行了!你以为绝食小爷就会放你走吗?做梦吧你!”

 

谢霄一看,暗叫不好,大当家笑得嘴歪口斜,该不会是被姓陆的气中风了吧?

 

他们两人正打打闹闹间,陆绎终于收起扇子,用扇柄点了点桌面,平静地对袁今夏说:“袁大当家误会了,陆某从来不曾绝食,只不过……”他看了看一边的小新,强调道“陆某不爱食姜蒜与紫菜罢了。”

 

话音一落,谢霄心知不妙,拖着今夏就想往外跑。今夏没给他这机会,挣脱了他的手臂,一刀朝着陆绎迎面劈下去。

 

雪亮刀光刹那间来到眼前,陆绎却是眼睛都不眨,避都不避,直面这道刀光,谢霄与小新都下意识闭上双眼,不敢正视眼前即将发生的惨剧。

 

“夸嚓”一声,谢霄抖抖地睁开眼,却见陆绎安然无恙,袁今夏气喘吁吁,那刀擦过陆绎的脸庞,直落在桌面上,整个刀背都陷进了桌面里,可见刚才用了多大的力。

 

见陆绎面不改色,袁今夏咬着牙 ,用力拔出砍刀,那桌子顷刻间散了架,成了一堆碎木,说:“姓陆的,你别给脸不要脸,骄……恃宠而骄!”说完带上谢霄转头就走。

 

陆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注视着她大步离去的背影,随即笑了起来:“恃宠而骄?袁大当家怕是用错成语了吧……”

 

谢霄和小新跟在今夏身后,小新颤颤巍巍地问道“大当家,那明天给陆先生做什么吃啊?”

 

袁今夏心情甚为不好,吼道:“吃什么菜,给他白饭就行了!这不爱吃那不爱吃!”

 

谢霄吞了口口水,还是大胆问出了问题:“大当家,恃宠而骄什么意思啊?”

 

袁今夏瞪他一眼:“我哪知道?我师兄一共就教过我没几个成语,大概就是说一个人很骄傲很自大吧!”

 

谢霄点点头,回忆了一下陆绎刚才面不改色的样子,确实是很“恃宠而骄”的。

 

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道:“大当家的!不好啊!”

 

袁今夏和小新齐齐看向他,谢霄支支吾吾地开口:“刚才你砍了的那个桌子,是我们寨子最后一个好桌子啊!”

 

【2】

 

今夏走远了之后,陆绎拍了拍衣服下摆,视若无睹地迈过满地的碎屑,走出两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往屋后一直走到栅栏旁的树林边,挥一挥扇子说:“出来吧。”

 

一个身影从树丛上跃下,来人身手了得,从高处跳下竟然声息全无,连落叶也没有带起一片。

 

那人一身黑色玄衣,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冲陆绎行了个礼,说:“大人,别来无恙。”

 

陆绎一挑眉,示意他起身说话。

 

“恭喜大人顺利混入连云寨。”

 

“岑福,你确定此地确实是连云寨?”

 

“这……属下多方探访,这寨子就叫连云寨,这伙土匪已经在此安营寨扎十余年了,这附近也只有这一个寨子。”

 

陆绎扶额长叹,这个属下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情太死脑筋。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书生,而是京城锦衣卫佥事。

 

三个月前,浙江总督有一批上供的岁银押送到扬州附近被劫,押运人员全数被杀,迟迟无法破案,今上龙颜大怒,令陆绎带人到扬州调查岁银被劫,并惩处扬州知府治理不力之罪。

 

月余前,陆绎到扬州经过明察暗访,了解到在岁银被劫的附近有一伙山贼长期盘踞,但这伙山贼行踪成谜,只知道他们来自连云寨,但连云寨具体位置在哪、首领长什么样,谁都说不上来。


陆绎无奈,只能假扮上京赶考的肥羊书生,带着小厮在扬州郊外的山边来往,诱人来劫。十来天过去,这伙唯一上当的土匪果然把他劫上了山。

 

只是,这寨子的情况跟他事先得到的情报显然有点差距。

 

陆绎扇子一拍手掌,点了点眼前只到膝盖一迈腿就能跨过去的栅栏,问“守备森严?”;指指一边的破旧危房“财力雄厚?”;划过空地上日久缺修长短不一的长枪木棍“兵强马壮?”;最后落在空地上那些忙着做咸菜、晾衣服、踢毽子的老弱残兵“穷凶极恶?”

 

他每问一句,岑福的头就低一分,等他问完,岑福的头几乎埋到了胸口,满头大汗地回答道:“属下再去仔细调查!”其实他也觉得,就凭他们把大人劫上了山,这伙土匪的眼神应该有点问题。

 

“站住”陆绎叫住了他,上下端详了他一番,说:“以后白天别穿夜行服,还怕不够显眼吗?”

 

“还有,”他顿了顿,在岑福饱含泪水的眼光中淡淡地说:“下次来给我带只烧鸡,这寨子饭太难吃了。”

 

“是!”岑福迫不及待地消失在树林里,就怕陆绎再说出什么让他想以下犯上的要求。

 

岑福走后没多久,谢霄就来找陆绎了,他不好意思说:“陆先生,我们当家的想通了,让我送您下山,您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陆绎有些惊讶地问:“大当家这么快想通了?为什么啊?”

 

谢霄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应付道:“嗨,您管那么多啊,跟我走吧。”

 

袁今夏的原话当然不好听,何止不好听,简直很难听,“谢霄,你给我把姓陆的赶快丢下山,一付扭扭捏捏娘娘腔的样子,看了就难受。挑食,你见过男人挑食吗?你看他挑食挑的,大腿都没我胳膊粗!”

 

她扬起自己细得可怜的胳膊,示威性地在谢霄和小新敢怒不敢言的目光里企图彰显自己根本就不存在的肌肉。

 

“还有他那衣服,穿的什么衣服!从头到尾不是青色就是白色,像什么样子,简直像根小葱!你见过男人穿衣服那么讲究吗?男人就该穿成我这样!”

 

她抖了抖身上已经旧到看不出本色的袍子,豪迈地一挥手,盖棺定论道:“明天,不,现在,就把这个姓陆的娘娘腔给我赶下山去!哎哟妈呀,多看一天都辣眼睛!”

 

陆绎边跟着谢霄往寨子门口走,边思索自己扮演一个文弱书生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连袁今夏砍他他都假装反应不过来的样子,难道袁今夏真的深藏不露,看出了他的马脚?

 

他走到寨子边,袁今夏带着小新已经候在那里,看着他过来,袁今夏虚情假意地拱了拱手,说:“陆先生,本寨主最尊重读书人了,之前对陆先生多有得罪。谢霄说的也对,强扭的梨……桃……嗨,不管什么,强扭的不甜,我这就让谢霄送陆先生下山。”

 

陆绎还了一礼,还在想自己哪里露了马脚,眼瞅过高台上飘着的“云”字旗,抬起脚,明明迈过了寨门却又收了回来,拱手问今夏:“大当家的,既然相逢便是有缘,近日来大当家也对我照顾有加,我心中有几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袁今夏眼睁睁看着他杀了个回马枪,心情极端不悦,挥了挥手说:“既然不知道当问不当问那就不要问吧。”

 

“……”陆绎装作没有听到她这句话,接着问:“敢问大当家,这寨子确实叫连云寨?”

 

“废话,行不改姓坐不更名,你没看到那‘云’字旗吗?”

 

“附近没有重名的寨子?”

 

今夏不耐烦起来,这姓陆的到底走不走?“小爷我在这里,还有谁敢用我们的名号?不要命了?”

 

“那……这寨子中一直只有这些人吗?”

 

“当……”

 

袁今夏愣了愣还没开口,旁边的谢霄却傻乎乎地说:“应该就咱们这些人了,如果不算上蓝师兄和师叔他们的话……”

 

话音未落,今夏大喝一声“谢霄,闭嘴!”截断了他的话,她转手再向陆绎拱拱手说,“陆先生走好,不送。”

 

陆绎眼珠一转,却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她面前,往寨子里走去。

 

袁今夏惊恐地看着他说:“姓陆的你干嘛?下山的路在那边!”

 

陆绎闻言转身,冲着袁今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我忽然想多留两日,看看袁大当家打算怎么吃我这只强扭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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