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

WBID:mukiop98

【绎夏】走!带我回去压寨!VOL.3

主角:土匪头子夏X锦衣卫绎

背景:古风、应该不算OOC

食用告诫:勿上升真人

预告:中篇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安居乐业,不要打家劫舍,更不要随随便便抢人回家,因为你不知道你抢回家的是什么样的大灰狼,乖。

null



【5】


回到寨子里,袁今夏看着一脸喜气洋洋的谢霄和抢回来的那堆东西,不禁扶额,问:“这次下山怎么样?”


谢霄大声说:“当然好啦!当家的。你看,陆先生出马就是不一样,这次抢了这么多银子!”


今夏一巴掌拍过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谢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天才恍然大悟道:“确实忘了!”赶紧把烧鸡奉上给今夏。


今夏看着这个下属,无奈地接过烧鸡,问:“你原本带陆绎下山是为了什么?”


“为了吓唬他赶他走啊……”谢霄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补救“大当家!我下次一定……!”


“得了得了,”袁今夏挥挥手,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个二愣子“你收拾下,这两天跟我把这些银子送下山去。”


谢霄问“好,全部都送走吗?”


“嗯,给林姨留下2块银子,”今夏想了想又改口说“算了,我这边还有点钱,就留一块,你明天把其他的都换成零钱,再采买些布料米面什么的,后天一大早全都送下山吧。”


谢霄应了转身就要去办,今夏却叫住了他,抖了抖手里的烧鸡,皱着眉问:“怎么这烧鸡两只鸡腿都没了?”


谢霄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嘿嘿,给陆先生拿走了,他打劫这半天也辛苦了……”


袁今夏一下子黑了脸,丢了个鸡骨头过去说,“快滚!吃里扒外的家伙!”


这天一大早,跟林姨和小新一起吃过早饭,袁今夏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晃到寨子门口,准备下山,却见谢霄拎着个大包袱,和一个人一起候在寨子门口,仔细一看,不是陆绎还能是谁?


袁今夏把谢霄扯到一边,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谢霄回答:“陆先生知道我们要下山,一定要跟着去看看……”


今夏橫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肯定又是你这个大喇叭说漏了嘴。”


“嘿嘿,大当家神机妙算。只不过我想蓝……师兄不在,我跟你两个人加起来恐怕只能数到十,他跟我们一起下山也好,帮我们记个账。”


“……”今夏默然,不得不承认谢霄说得很有道理。


她正要抬头,却瞥见一边的陆绎摇着扇子,笃悠悠站在寨门口,轻笑着看着他们俩,浑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推开谢霄就大声说:“走!跟屁虫要跟就让他跟!”说完,就大步向山下走去。


谢霄急忙跟上,回过头叮嘱陆绎说:“陆先生,跟紧些,林子大,迷了路就不好了。”


陆绎点点头,他今天也是心血来潮,听说袁今夏急着把抢来的银子送走,他倒想看看这寨子的银两都送到哪去了,会不会跟岁银被劫有关系。


只不过……陆绎抬头环顾四周高大的树木,又看向走在前面的谢霄和袁今夏,眼神阴沉了下来,他也没想到这寨子周围的林子竟然大有文章。


下山的路明显是按照某种阵法布置,暗合奇门遁甲,就像是一座大型迷宫。陆绎自己跟着谢霄走了一回,还是找不出什么路。一般人要是在这林子里迷了路,没有大半天是出不来的。


岑福上次能找上来,一是他武功高,走的是山背后的悬崖直上直下,二是陆绎在沿途给他留了标记,不然真不好说。


这林子没有十来年功夫,布置不成这样,是什么人花这样的大手笔就为了保护这个搜遍上下不值二钱银子的破寨子?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山下,袁今夏大摇大摆地走进一座村子里。


陆绎眯起了眼,心想莫不是他小看了这位袁大寨主,竟然有胆子进村子打家劫舍?


进村的溪口有个妇人正蹲下身在浣洗衣物,见他们三人走来,不惊反喜,站起身来,在围裙上擦干了手,迎上前来一把拉住今夏,说:“今夏、霄哥儿,你们来啦?”


今夏扶住她,亲昵地一笑,像个普通女孩跟长辈撒娇一般说:“刘婶子,最近还好吗?我跟谢霄来看看你们。”指指陆绎“这是我们新来的教书先生,姓陆。”说完挽着妇人的手臂,亲亲热热地走进村里。


陆绎有点困惑地看着她们一直走到村子中央,妇人高喊着:“大伙快来吧,小夏和霄哥又来看我们了。”


村子里的人顿时都聚拢过来,这村子不大,统共也就100来户人,似乎都跟今夏他们很熟了,各个热情得不得了,纷纷拉着他们去家里坐坐。


今夏和谢霄一一推了,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钱粮和布匹分发给众人,刘婶一开始不肯收,说:“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能老拿你们的?”今夏劝了好久,她才红着眼眶收下了。


陆绎越看越看不懂,敢情袁今夏急着下山就是在这里做善事?


正想着,他觉得衣角被扯了扯,低头一看,一个扎着双髻的女娃正拿着谢霄刚给的一根糖拉着他的衣摆,抬头看着他。


见他低头,女娃娃伸长了手臂,把糖递给他,口里含糊不清地说:“叔叔,吃糖。”


这娃娃圆圆的脸,甚是可爱,只是年纪还小,伸着手就站不太稳,眼看脚下一软,就要摔了。


陆绎赶紧弯身扶住了她,一使劲把她抱起来,摇摇头说:“我不吃糖,你自己吃吧。”


那娃娃还执着着把糖伸到他嘴边,陆绎正哭笑不得之际,刘婶奔过来,一把抱过那娃娃,一连叠地跟陆绎直抱歉:“陆先生得罪了,我家静静不懂事。”


陆绎摇了摇头,开口问:“刘……刘婶,这袁今夏和谢霄经常来吗?”


刘婶回答:“是啊。陆先生是头一回跟着来吧,今夏和谢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我们送米粮,真是太辛苦他们了。”


陆绎接着问:“他们一直来这村子送米粮吗?”这村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袁今夏他们自己穷得揭不开锅,还上赶着给这里送粮食?


刘婶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反问陆绎:“陆先生看我们这村子有何不同?”


陆绎环顾了四周,发现一个问题:“这村子……怎么只见老幼妇孺?”


刘婶弯腰,把静静放下,让她到一边去玩,才起身淡淡回答:“陆先生,如你所见,我们这村子没有男丁,因为我们的男人都被倭寇杀了。”


陆绎听她娓娓道来,才知道这村子里住的都是附近村庄里抗倭中牺牲的一些士兵家属,这些人家属们大多是老弱妇幼,生活困难,受连云寨的资助,才陆陆续续搬到这里,有了如今的村子。


最开始来的人是今夏的师父,可惜好人不长命,杨师父前几年走了,今夏和谢霄就接着来帮忙。如果没有他们,这群老幼妇孺真不知道何以为继。


原来如此,自己都揭不开锅了,还想着扶贫,怪不得穷成那样,陆绎看着在人堆里忙得满头大汗却又始终笑容满面的袁今夏,暗自给她头上贴了个“傻瓜”的标签。


刘婶转过头,望着陆绎哽咽地说:“陆先生,你跟今夏霄哥他们都是好人,我们也只能祝愿你们平安一辈子,长命百岁。”


陆绎猝不及防受了这么个祝福,赶紧还了一礼,脸上却有些臊得慌,好在这时候,钱粮已经分发完毕,谢霄过来叫他一起回寨子。


回去路上,照旧是今夏走在前面,陆绎看着她在树林中拨开枝叶奋力前行的矮小身影,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身边的谢霄:“谢爷,刘婶说一直受你们照拂,为什么不让官府来?官府不是也有抚恤粮吗?”


谢霄擦擦汗说:“官府?得了吧,发到每户只有每年一两碎银子,他们连饭都吃不饱。”


陆绎看了看他跟今夏身上破旧得看不出本色的袍子和脚下补了又补的靴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喃喃说“那真是难为你们了,寨子里不是很久没打……没开张了吗?你们自己也不宽裕,为什么要资助他们?”


“是啊,好在寨子里男丁多,之前靠打猎一些山货和种地来换些银钱,大部分也都补贴了他们。”谢霄想到了什么“而且还有蓝师兄,他偶尔也会拿些银两回来……”


“谢霄,”今夏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出声打断了他。


她停住脚步,回过头,站在高处俯视着陆绎,林间幽暗,只见到她一双大眼睛闪着光,坚定地说:“陆先生或许觉得我们自己吃不饱饭还去帮别人,有点可笑。这世上确实有人站在高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群人的生死,也有人就像蚂蚁一样,每天都在为下一顿吃什么而发愁。我们确实穷,也没有能力改变许多事。但我师父说过,总有比我们过得艰难的人,我们只是在行走在泥泞里,但有的人,是半身都埋在了泥沙里。有时候你只是伸一伸手,就能让别人活下去。”


“更何况,”她抬手擦了擦汗,自上而下地看着陆绎:“她们的兄长丈夫都为了保卫这里而死,她们的下半辈子不应该连饭都吃不饱。”


陆绎看着她在夜色里随风飞扬的长发,不自在地转头避开她的眼神,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今夏回过头,声音在晚风里飘来,模糊却又清晰地传入陆绎的耳朵里:“所以陆先生,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待够了,就早点下山回家吧。”


【6】


日上三竿,今夏边伸懒腰边走出房间,都怪姓陆的,昨天说完那些话后,她不是没看到陆绎的表情——微张着嘴像是想要辩解两句,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那表情害得她心里有点内疚,想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陆绎毕竟也没做什么坏事,这次能有钱给刘婶他们,也是靠他帮忙打劫上来的银子,于是今夏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她左顾右盼都没看到陆绎,心想难道又是被谢霄拖下山打劫了,一直等待太阳下山,谢霄带着兄弟们空手而归,却仍不见陆绎的身影。


今夏招来谢霄问:“陆绎人呢?真被我说走了?”


“嘿嘿,哪能啊?不过也离走不远了。”谢霄故作神秘状。


今夏顿时好奇起来:“你怎么知道他快走了?”


谢霄得意洋洋:“今早我出门前把他诳到西边的林子里去了,那林子蓝师兄不是留了不少机关吗?他肯定走不出来,我琢磨着,他这样的书生,在林子里待一天一夜,非得吓得哭着要回家不可。”


“你!胡闹!”今夏一听,急了眼,拿上砍刀就急匆匆出了门,“那林子里蓝师兄留的机关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只想要陆绎走,可没想要他的命!”


“大当家哎,你管他干嘛啊?吓一个晚上,死不了。”


袁今夏人已经跑开了好远,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是小爷我带上山的,就是我的人,我必须让他完好无损地下山去!”


谢霄急忙跟出来“大当家等等我!”但他只来得及目送今夏的背影远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高大的树木在昏暗的光线里像是一群群不怀好意的魑魅魍魉,林中间或响过不明品种的生物路过的诡异声响。


陆绎背靠在一棵大树上,仰起头,长舒了一口气。


他的额头已经出了不少冷汗,身上的衣服也已半湿,左手的袖子被撕去半幅,好在没有伤着,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但一闭上眼睛反而更敏锐地能听到黑暗里的各种响动。


这片林子不对劲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有这么邪门,一进来就险些着了道,如果不是躲得快,被机关割去的就不是衣服了。


这里遍地机关,树木又位置诡异,组成了迷阵,枝叶之上似乎另有门道,他也不敢随便用轻功,已经在这林子里摸索了大半天却又回到了原地。


陆绎背靠着树干滑下,缓缓坐在地上,调息了片刻,平复自己的气息,心想,莫不是要在这里过夜了吗?


谢霄虽然早上把他诳进来,但以他对他们的了解,并没有害他性命的必要,估计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他,最迟明早应该就有人来接了。


他不是没察觉,谢宵那点小伎俩还骗不过他。只不过一来他不好表现太明显二来他也好奇想探探这林子深浅,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太轻敌了。


只是……陆绎转头看了看四周一片黑暗,苦笑了一下,他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纯然黑暗的环境,那样深不见底的黑色总让他想起诏狱深处从不停歇的惨叫和成为锦衣卫之前那段提心吊胆的过往。


那时候除了白天无休无止的训练和任务,夜晚一片寂静的黑暗中更是埋伏着无限杀机,训教安排了无数的埋伏和偷袭。


大家夜晚躺在床上也不敢睡得太深,唯恐睡梦中被人一刀割了头。


每个夜晚都是心惊胆战地等天亮,天亮时好不容易松口气,要面对的却是昨晚又有哪个倒霉的兄弟永远都醒不来了。


他一贯都喜欢掌控全局,而黑暗带给他的未知、失控感让他深深觉得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厌恶这种感觉。


所以他从来都讨厌黑暗,连睡觉都要点着灯,现在这林子里不见火光,耳边尽是山风和诡异的声响,绣春刀又不在身边,他只能攥紧手里的发簪,尽量让自己平静地等待天亮。


一声踩断树枝的轻微声响在他背后不远处响起,陆绎紧绷的神经像被这声响惊得要断裂一般,转身立马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窜出去,也不管对方是人还是动物,伸手紧紧卡住对方推到一边的树上,扬起手上尖锐的发簪就要刺下去。


“陆绎!是你吗?”那人一声急呼及时止住了他的动作,他稍稍松开钳制的手,那人点亮了手里的火折子,颤颤巍巍的火光里,他看到一张惊魂未定的圆圆小脸和一双睁的大大的眼睛。


“袁……袁大当家。”陆绎右手一垂,衣袖垂落遮住了手里刚才险些往她太阳穴刺下去的发簪,左手轻轻拢在她颈间,指尖轻按在她柔软温暖的皮肤上,似乎是贪图那温柔的触感,没有放开。


袁今夏咳了一声,看了看陆绎苍白的脸色和起伏不定的胸口,说:“你吓到了吧?我真没想到你被吓到时力气这么大。谢霄这个混蛋,竟然让你进这林子,没事,你跟我出去。”


说罢,她抬手轻轻拉住陆绎的衣袖,就转头带他往林子外走去。


陆绎快步跟上她,不敢离开太远,怕又踩中了林子里的机关,于是紧紧挨在她的身边,边走边问:“袁大当家,我看这林子里机关重重,这是何人所为?”


袁今夏低头瞧了瞧他被撕破的衣袖,说:“陆先生也看到了,这林子位于上山的主道上,这边的机关都是我师兄布置,为的是万一有什么外贼,把他们引进这林子里也好拖延一会儿。他前阵子回来调整过机关,谢霄不知道,所以才让你进来这里。”


陆绎默然,他就是不明白一个小破寨子一穷二白,有什么可以抵挡的,谁不长眼来劫他们?


陆绎又问:“袁大当家的师兄,听起来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那是自然,”一提到师兄,袁今夏的声音和步伐都忍不住轻快起来,“我师兄是最最了不得的人物,长得又好、学问又好、武功还高,和我是完全不一样的!”


陆绎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语气里带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三分计较:“那不知袁大当家这位了不得的师兄,现在何处?”


“师兄他在……”袁今夏忽然住了嘴,停住脚步,看看眼前的路,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那个,陆先生,你记得我说过我师兄前阵子回来调整过机关是吧?”


陆绎看着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僵硬地点了点头,同时祈祷自己不要预感成真。


袁今夏低下头,脚在地上反复磨蹭,偷偷抬起眼瞄着他说:“平时下山都是和谢霄走大路,前面我也是从另一边进来的,所以那个……“她指指面前三条小岔路,说”我也忘了到底哪一条才是没机关的……”


陆绎凉凉地说:“袁大当家不会想告诉我,你在自家地盘上迷路了吧?”


袁今夏朝他竖起一只大拇指:“陆先生你真聪明!不愧是读书人!”


陆绎瞪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宁愿我不识字!”


评论(29)
热度(465)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晚来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