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夏】现.pa.完美情人VOL.8
－爱上你这件事，让我变得不完美－
设定：明星今夏Ｘ总裁陆绎
关键词：现代ＡＵ、ＯＯＣ、ＢＡＯ养
食用告诫：勿上升真人
篇幅：中篇
【22】
回想起两人的初遇对袁今夏而言并不是一件有多愉快的事情，好在剧组的节奏很快，每天从睁眼忙到三更半夜，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让她伤春悲秋，最多也就是休息的时候打开手机，看着那个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的微信良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算想起来了又怎么样？陆绎那种自矜的人怎么可能在被她狠狠伤害过之后还给她机会？
袁今夏就这么浑浑噩噩忙了一、两个月，一直泡在拍摄基地，直到上官曦一个电话把她召回了城——今年的风尚颁奖请她来做颁奖嘉宾。
袁今夏回了城，颁奖典礼晚上才开始，也没有其他落脚的地方，只能回到陆绎买给她的那套公寓。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门，眼前的公寓窗明几净，看来家政阿姨有定期来打扫，木地板光洁如新，却再也不见那曾经在公寓里等待她的身影。
袁今夏鼻子一酸，忽然想起了什么，连拖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跑进了卧室，打开衣帽间的门，这才松了口气——衣帽间里陆绎的几件衣服还挂在那里，虽然看上去很久没动过了。
她伸手紧紧抓住那几件睡衣，深深埋头在衣物间，嗅着衣服上几乎已经消失的那个人的气味，无声地流着眼泪——还好他还没来得及拿走这些，这样，她是不是可以还抱着最后一丝丝幻想？
夜晚的市展览中心门口围满了各色媒体，都在等待风尚典礼的开始。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红毯前，一袭抹胸红裙的今夏下了车，走上红毯，熟练地摆了几个pose给记者们拍完照，主持人带着她走到签名板前，让她签名。
今夏接过笔，在指定的位置签了名，却扫到一个眼熟的名字，递笔时差点失了手——蒋恬，她竟然也来了？
袁今夏坐到会场内，四下张望，终于在大厅的角落里看到了蒋恬，但她却极为亲密地挽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有说有笑。
今夏认出那男人似乎是影帝严世蕃，却惊讶地看见蒋恬踮起脚，红唇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严世蕃侧过头，轻啄了一下她的脸蛋。
今夏大吃一惊，顾不得什么，找了个机会，在人少的走廊里堵住了落单的蒋恬，她红着一张脸，理不直气不壮地质问：“你、你怎么能背着陆绎乱来呢？！”
蒋恬见是她，先是轻蔑地打量了她几眼，听到她的问话，顿时掩着红唇笑得直不起腰。
今夏见她这样，越发着急，问：“你不是陆绎的女朋友吗？你跟严世蕃这样这样对得起陆绎吗？”
蒋恬终于止了笑，风情万种地把长发拨到身后，开口道：“袁小姐，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跟陆绎是这种关系。”
袁今夏愣住“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蒋恬接着说：“我们什么关系我犯不着告诉你。倒是你，袁小姐，你花着陆绎的钱、住着他的房子、享受着他的照顾，还故作清高地把他踩在脚下，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是陆绎的祖宗吗？他活该供着你？”
今夏气得说不出话，蒋恬却又走上前一步，紧逼着她说：“你以为你跟陆绎是等价交换？袁小姐，你知道陆绎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吗？你和前任经纪公司解约金不算多，也就刚够八位数而已。上官曦的资源不错吧，你知道盘活她那家濒临破产的公司要多少钱吗？”
蒋恬站直了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一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代言、电视剧、电影、综艺，随便砸在一个人身上都能捧出个大明星，怎么着，袁小姐还真以为是您天生丽质、演技过人吗？就连现在，你不也是靠着陆绎的钱才有来颁奖的资格吗？”
正说到这里，严世蕃走了过来，蒋恬勾住他的胳膊，离开前，却仍不忘回头对着呆若木鸡的袁今夏说“袁小姐，你一直觉得你们的关系是等价交换，那我请问你，你拿什么跟陆绎换？换他这么多的付出？换他那么宠着你？”
【23】
袁今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台颁的奖，又是怎么回到家，她打开门，也不开灯，就瘫倒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蒋恬说的那些话仍在她脑子中不停的盘旋。
陆绎原来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吗？陆绎原来也这么喜欢过她吗？为什么以前她从来没有感觉到？
不，不是她没有感觉到，而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样照顾过。
袁今夏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长期寄养在舅舅家。在她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鲜少有关于家的记忆。她至今清楚记得幽暗胡同里狭窄木门打开后，走过一长条陈年累月嘎吱作响的木楼梯，低矮的阁楼就是她的小天地。
尽管那阁楼连站都站不直，她只能趴着写作业，但关上木板，就仿佛和楼下舅妈的大嗓门和满屋子的油烟气隔绝开来，也算是她的一方小天地。但这样的栖身之所也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失去了。
今夏还记得暑假的深夜，她从噩梦里惊醒却发现有个黑影正靠在她床边让人作呕地摸索她的身体，她惊声尖叫引来了舅妈舅舅，才发现是读大学的表哥涨红了脸，两个小时后，今夏就抱着她仅有的行李站在了大街上。
去选秀节目之前，她端过盘子、在酒吧唱过歌，一天打三四份工，和别的女孩子挤在几平方米的出租屋里，晚上饿着肚子被旁边隔间大汉响亮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觉。
从她有记忆开始，一直在为生计奔波忙碌，朝不保夕，从来没有被人收留、稳妥照顾过，跟陆绎在一起的这两年是她最安稳的两年，她却不敢让自己去习惯这样的安稳，她害怕总有一天要回到以前的生活。
她只知道自己对陆绎的患得患失也许是喜欢，只是，她从来没有被喜欢过、也没有被照顾过，却不知道陆绎那种凡事想在她前面、不让她受任何委屈的周到原来可能也是喜欢……
袁今夏正在想着，却听见一阵敲门声，她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几个大步奔到门口，一把拉开门，门口站着的却不是她期望的那个人，而是岑福。
一身西装的岑福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递过一本红本，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陆总听说袁小姐今天回来了，让我把这个送来给您。这房子以后就是您的了，随您处置。”
袁今夏接过一看，原来是这间公寓的房产证，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她用力合上本子，叫住正要离开的岑福，问：“岑助理，那个……我当初签的协议可以还给我吗？”
岑福回过头，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毕恭毕敬却冰冷地回答道：“恐怕让袁小姐失望了，那协议陆总早就撕了。”
袁今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见岑福依然冰冷却带了三分讥讽的话：“袁小姐，你以为那种协议真的作数吗？这年头，谁还会真的把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落在纸上。那不过是陆总应袁小姐你的要求临时做的而已，和废纸没什么区别。”
岑福下了楼，袁今夏却还站在门前发愣，这两年来，她一直用这张协议提醒自己，划清自己跟陆绎的界限，提醒自己不要喜欢上陆绎，搞了半天，被这份协议束缚住的人只有她自己，是她自己一开始就画地为牢，只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却对陆绎的付出视若无睹。
袁今夏突然想起了什么，奔到栏杆前，见岑福刚下了楼走向一辆黑色轿车。她认得那是陆绎的车，赶紧穿着拖鞋，来不及等电梯上来，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狂奔下了楼。
陆绎坐在车里，听完岑福的汇报，刚准备让车子掉头回去，却看见一个身影急急地拍着车窗，陆绎示意司机停了车，降下车窗玻璃，他注视这今夏，平静地问：“怎么了？”
今夏跑得气喘吁吁，这会儿见到一直惦念的人出现在眼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绎等了一会儿，说“没什么事的话就先上楼吧，挺冷的。有什么事以后告诉岑福也可以。”就准备离开。
袁今夏伸手抓住车玻璃，喘了几口大气，脸上带着还未退去的红晕和薄薄的细汗，她仍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却硬逼着自己开了口，语无伦次地说：“陆……陆绎，我、我想起来了，那天阳台的事……还有，我们能不能、能不能重新……”
“今夏。”陆绎打断了她，语气不带丝毫起伏地问：“蒋恬都告诉你了吧？”
今夏闻言呆呆地点了点头。
陆绎接着问：“那你现在是还想和我在一起？”
今夏先是条件反射地想摇头，摆到一半却又想起了什么，僵硬地点点头。
陆绎从车窗伸出一只手，帮她把散乱的鬓发归拢到耳后，轻轻触碰了她冰冷的脸颊，很快收回手，说：“今夏，回去吧。”
袁今夏红着眼，忍住眼泪，拼命摇着头，但手指却失了力气，缓缓滑下。
陆绎定定地注视着今夏的眼睛，黑沉沉的眼神像一潭漩涡，把今夏卷了进去，不让她回避，直接问到：“你这么说，是感激我还是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的人还是我对你的照顾？你真的分得清楚吗？今夏？”
今夏想回答，喉咙口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陆绎叹了口气，吩咐司机开车，又转过头，对今夏说：“今夏，我以前照顾你，没有自己的情绪，但我不可能一直都是这样。我喜欢你，现在也是，越来越多，我会要求你同样的回报。我可以是一个完美的情人，但做不了一个完美的爱人。如果你仅仅是因为我对你的照顾才感激我、依赖我，那并不是我要的。你明白吗？”
今夏站在原地，看着车辆离去，她明明觉得自己是喜欢陆绎的，却没有信心回答这个问题，她能以跟陆绎同样的感情去回报他吗？她从来没有想过，也给不了他答案……
【24】
“停！停！停！”蓝青玄喊了暂停，走上前来，对着今夏说：“你这边情绪不对。”
谢霄和今夏正在拍一出比较关键的戏码，这个剧本里，女主是晚于男主进公司的后辈，暗恋男主，奈何男主本来有女朋友，这一段就是男主跟女友吵架，跑到楼下一个人生闷气，女主一直跟在后面，想办法安慰他的镜头。
今夏满脸通红，他已经NG了好几次，蓝青玄对演员要求比较高，他的剧本一向很简单，有几幕临时修改的甚至没有明确的台词本，大部分靠演员发挥，这一幕就是，她有点吃不太消了。
蓝青玄叹了口气，指点她道：“这边你跟在后面看到男主跟女朋友吵架，你的眼神应该是怎样的？”
今夏结结巴巴地说：“不就是心疼加生他那个女朋友气吗？”她想到了那天误以为蒋恬背着陆绎出轨的自己。
蓝青玄并不回答，接着问：“那你跟上去安慰他该怎么安慰？”
今夏想了想，说：“当然是劝他别难过啊。”
蓝青玄叹了口气，看了看她，问：“今夏，你是不是没暗恋过什么人啊？”
今夏脸一下子涨红，她想到了她对陆绎，为他难过为他睡不着觉不踏实还不算喜欢吗？怎么蒋恬、陆绎一个个都看不到她的感情，现在连蓝青玄都是。
她还没辩解，蓝青玄又接着说：“今夏，真的喜欢一个人会吃醋、会嫉妒，但比起自己的感情是否能落实，更在乎的是对方的感受。所以这边，你在旁边看的眼神应该一开始是惊讶、心疼，同时带了点小庆幸，因为你发现你喜欢的人和他现在的女朋友起了争执，你觉得自己有机会，又害怕他难过。”
他说着冲着谢宵比了个眼神，谢宵顿时跳了起来，猛搓手臂说：“蓝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吗？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
大家都在哄笑，袁今夏却笑不出来，那样沉甸甸的眼神她太熟悉了，那是无数次她回眸的时候，都能看到陆绎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有无数的话要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蓝导……那我该怎么去安慰他呢？”今夏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开口。
蓝青玄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你上去之后不应该问他和女朋友发生了什么，直接找点不想干的话题岔开就好。”
今夏惊讶地问：“为什么？这不是我最关心的吗？”
蓝青玄反问：“是啊，你很关心这些，可是你又还不是他女朋友，你有什么立场去问他呢？”
今夏苦笑着，她看着蓝导的演示，眼前浮现的却是陆绎的身影，仿佛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陆绎重叠了起来，才明白了无数次陆绎不过问她去哪，和谁一起，连谢宵和她的绯闻满天飞时都只字不提时的心情。
蓝青玄看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温和地笑了笑，说：“今夏，今天就到这吧，你回去仔细想一下。你的表现也不能说不对，但你在乎你自己的感受要比你喜欢的那个人更多，说直白了，给我的感觉就是，比起他来你更爱你自己。说实话，人和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一开始是单向的动心，想了解和接近这个人的一切，然后是喜欢，患得患失地揣测对方是不是也喜欢你，有的人会选择保护自己，喜欢得多的那个人就比较倒霉了，只顾着照顾对方的感受，越是喜欢，才越是沉默，越是害怕去确认。你年纪还轻，慢慢想吧。”
他正打算让剧组收工，今夏却拉住了他的衣角，用沙哑的声音轻声问道：“那蓝导，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原本喜欢你的人会不再愿意沉默？”
蓝青玄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眯起了眼，望向了别的地方，半天才说：“那当然是，要么，他不喜欢你了，要么，他对你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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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边其实基本接近尾声了，也想说说这对的感情变化。
先说袁今夏吧，今夏是个苦孩子，没有体会过被爱被照顾的感觉，陆绎和她的开始又给她一种是等价交换的错觉。她最大的本能其实是保护自己。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发现自己开始习惯于被照顾的时候马上惊恐起来，急着想要纠正这种“错误”的感情，才会急着要离开陆绎。
再说一开始被你们狂骂的没有心的陆绎，陆绎这个人很理智也很成熟，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个感情方面的白痴，他只作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是没把握的，让喜欢的人开心--这是他有把握的，所以陆绎从一开始就没有去纠正今夏，带着面具扮演所谓的完美情人。
但这两种心态都是病态的，才会造成这种彼此误解的局面。陆绎比今夏成熟，也比今夏先认清楚这种关系的不合理性。他对今夏加深的感情也不再允许他继续压抑自己扮演好好先生。他渴望自己的感情被看到被回报。所以在失望后才选择了干脆结束。
至于今夏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才认清，其实她并不和陆绎同步，爱的少，更容易抽身，却也更难看清。她害怕自己受伤，对可能伤害自己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尤其是承认自己被爱着。
好啦，就说这么多，所谓完美的，只有情人，爱人从来都是有血有泪的，病娇、嫉妒、冷漠、伤害，没有完美的爱人。这世界要是只有完美，多无趣？
